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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回,王宝强的老底儿是真的被掀出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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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宝强离婚的事儿,
已经在朋友圈刷屏一段时间了。

各种“知情人”的爆料,

不断刷新网友的认识。



你可能不知道,

王宝强的一本自传,

把他的“老底儿”都掀出来了……

在少林寺学武的日子……

少林寺学武,

是王宝强一段重要的人生经历。

你只看到他武功高强,

却不知道……



在少林武功里,下盘是功夫的基础。因此,腿功就是我们这些入门弟子开始训练的主要内容,每天都要踢腿、劈腿,马步、虎步、扑步。跑步慢了,也会被师父罚扎马步。马步看似简单,练的主要是大腿上的肌肉。一般人扎马步几分钟,大腿的肌肉就会打哆嗦,而我们一扎就是三个小时,时间不到不让下来,腿酸疼得打哆嗦也不行,哭也不行。有人专门站在身后监督,拿着棍子打。一棍子下去,屁股肿得老高,打完后继续扎马步。

第二天起床,我用力一翻身,居然从床上掉了下来。我这才发现,我的腿几乎失去了知觉。腿僵直得像两根木棍,膝盖一弯就疼,疼得身体失去了平衡。脚底也疼,晚上睡觉太累了,忘了脱袜子,早晨的时候才发现,袜子的一部分,已经被凝结的血块牢牢地粘在了皮肤上。

然而,依然要继续训练,依然要跟着跑下来。顺手顺脚也要坚持下来。训练量每天都会有一点增加,每增加一次,疼痛就加剧一分。我以为我要死了。

终于有天早晨,起床的时候,我不再觉得疼了。这时候,我的韧带已经全部撑开,我下腰,能弯成整整一圈,头能钻到裤裆里。



在少林寺的六年,我只在过年的时候回趟家。爸爸和妈妈一次都没来少林寺看过我。山上的小商店里有公用电话,但是长途电话非常贵。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,比如我进入武僧团我就会打个电话给他们,让他们分享一下我的成功,同时也听听爸妈的声音。

我往家里写过两三封信,可是妈妈不认识几个字。大概是在少林寺的第三年,我寄回家一张相片,相片里,我剃了光头,穿着和尚练武的衣裳,露着一只胳膊。

我妈妈说,她一看到那张照片就哭了。

那张让我很得意的照片,在我妈看来全成了心酸的故事。孩子太瘦了,是吃不好还是练功太苦了,反正我妈摸着照片上的我,仿佛真的能摸见我瘦瘦的肋骨。因为这张照片,妈妈跟爸爸生气,她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埋怨父亲不去看我,不关心孩子,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到底在那里受什么样的罪。其实,她是想我了。

刚到北京,六个人住一个地下室



交了押金,我被那个小姑娘领着,到隔壁的一个小房间去领被褥。房间里一股发霉的味道,被子上也是。

后来,我还住过几个地下室,每个地下室的味道都是一样的。很多年后,还会停留在脑海里最深的地方,一遇到相似的味道,就会活生生地跳出来,站在你眼前。

地下室里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。我住的这间的屋子有六个人。三张床,床是上下铺。

……

放好行李,我去洗脸。

在通道里,我忽然迷了路。到处都是通道,哪一条是通往洗手间和厕所的,哪一间是我刚才出来的那间房间?我茫然地仰望头顶,头顶是各种各样的管道,不时听得见流水流过的轰轰声。这座楼里所有被遗弃的东西:废水、垃圾,就在我头上经过。

那一瞬间,我忽然觉得,自己也是被遗弃的一部分。

“馒头蘸酱油,真好吃”



我们六个,为了及时接到戏,合买了一只二手寻呼机。那是2000年,呼机已经显示出衰败的迹象,但即使如此,对于我们来说,那价钱依然很贵。

其实,寻呼机响起的机会也不太多。到北京半个月后,我才接到了第一个角色。

那时候,我真的有点绝望了。到北京十五六天了,每天只出不进。为了省钱,我的每一顿饭都是一个馒头加一壶水。有时实在难以下咽,我就跟大杂院里的街坊借点酱油,馒头沾着酱油吃,真好吃。

我们六个人,凑钱买了一麻袋土豆。每天晚上回去,我们就围在一起吃土豆:烤土豆、煮土豆,切片,切块,各种方式,我们都想遍了。除了盐,什么佐料都舍不得买。吃到后来,彼此都觉得对方身上一股土豆味儿。

不争气的鼻子,偏偏在这个时候,对肉味儿特别敏感。每次大杂院里的街坊一做肉,我的鼻子准能在第一时间闻到飘出的第一缕气息。我能分出是哪种肉,鸡肉还是猪肉,煮了大概有多久。是谁家在煮,放了什么佐料。每当此时,我的肚子就在咕噜咕噜响,我要好言好语地哄着它,不让它闹意见。

晚上睡觉,梦见自己回到了少林,和一帮师兄弟一起下山吃烩羊肉。热气腾腾的一锅肉啊,刚要端上来,忽然有人“啊”地大叫。惊醒一看,一张怒气冲冲的脸,睡在我旁边的六儿愤怒地说:“你属狗的?做梦还咬人啊!”

被导演踹的鞋印子,一周都没消

有一天,我忽然接到了一个寻呼,是一个叫“李哥”的穴头,有一个急活。

我这次演的,是一个逃荒的难民,被军官一脚踹倒在地,连人带筐翻到了沟里去。原本以为这一脚会是“做做样子”,没想到那人是真踹,大头皮鞋一下踹在腰眼上,人疼得一下倒在地上,蜷成了虾米的样子,后面的翻滚动作自然做不出来了。



导演不满意了,要求重来。

于是,我又被踹了一次 。我忍着疼,往旁边沟里一滚。

“反应太慢了,怎么那么慢呢?”导演大声骂了起来。副导演冲了过来,指着我质问:“这人谁找来的?你们找个傻子做什么?”

还好,第三条通过了。

我的腰上,过了一礼拜,还有青紫的鞋印子。那天,我拿到了一百块钱,我真是非常吃惊。

不小心踢翻古董椅,被扇耳光

其实,到北京这一段时间,做群众演员是怎么回事,拍戏是怎么一回事,我已经大致明白了。这个位置,离我梦想的“李连杰”的位置,中间的距离,比家乡到北京的距离还要长。

做群众演员,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。

原本我以为,剧组里的每一个演员,都是平等的。我们会一起吃饭,一起拍戏,一起聊天,我教别人学习武术,别人教我怎样演戏。但现实摆在我眼前的,是一座山,一座塔。大明星,大导演们,在塔尖尖上,他们一部戏拿到的酬劳,是我做一辈子群众演员也挣不到的。我们这样的群众演员,在他们眼里,无异于是土地上的小蚂蚁,黑压压一群,谁和谁都没有区别。不要说和他们互相学习,就是见他们一眼,说一句话,也不能够。

我记得,有一次在前面拍戏,我走位走错了,剧组的人冲上来就骂,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。还有一次,拍摄中,我不当心踢翻了一把古董椅子,竟然被扇了一耳光。我愤怒地攥紧了拳头,却又松开了:人在屋檐下啊。这里不是少林寺,也不是家。



“你傻啊,怎么真摔……”

我得到的第一份武行的工作,是在一部叫做《巴士警探》的电影里,做男主角的替身。

作为替身,我的任务是不断地爬上一架高高的防火梯,然后从梯子上摔下来。不断地摔,一直摔到导演说“OK”为止。

那架梯子大概有两米多高,下面就是水泥地,没有任何保护措施。我穿上男主角的衣服,爬上梯子,看着下面灰白色的水泥地,腿直打晃。

那一头,导演已经叫了“开始”。

我一闭眼,直直地摔了下去。掉下去的过程中,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“啊――”的惨叫声。

“砰”的一声,我听见自己摔在了地下,像一只破掉的洋娃娃一样,四肢散落在身体旁边,似乎完全没有联系。我的脑袋嗡嗡地响,什么也看不到。

“重来!”

几个人跑过来七手八脚把我扶起来。

又一次,这次,我没敢叫出声。默默地听着自己的身体像沙包一样,“砰”的掉在地上。

接着,又一次。

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,我听见导演叫“OK”。我起来的时候,已经根本觉不出疼。虽然手肘上的血已经把袖子都洇湿了。

一个老武行过来把我拉到一边:“你傻啊,怎么是真摔?人家有经验的人,哪有你这么直戳戳把身体往地上扔的?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。”

我朝他笑笑,脑子里已经嗡声一片。

这一天,我拿到了五十块钱。

第二天,还是往地上摔,不过不是从梯子上了。我要被人扣住手腕,然后被扔到地上。我还是不知道,什么叫做“假摔”。这次摔完,眼眶乌青,一边脸颊上高高地肿了起来。

收工时,副导演朝我走来,拍拍我的肩膀:“演的不错,很真实。”

第三天没有戏,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,动弹不得。麻木恢复过来后,每一个骨节都疼得像碎了一样,似乎有成千上万只小蚂蚁在噬咬着每寸肌肉,每条韧带。我觉得自己的胳膊、腿都粗大了一大圈。

歇了一个礼拜,我又上戏了。

从那部电影开始,许多穴头都知道了,有个替身叫王宝强,不怕死,别人假摔,他真摔。所以,我的活儿也就多了起来。我捡到了一个铁皮的饼干筒,把每次挣到的钱,除了必要的花销以外,都存在那饼干筒里。对我来说,最大的乐趣,就是看饼干筒的钱,一天一天多起来。钱到我手里时,都皱皱巴巴的,我就一张一张地展平,再虔诚地把它们在饼干筒里安置好,像给它们安置一个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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